烈酒清茶

【进卫】开到荼靡花事了1

卫嬿婉单重生

*恶毒女主预警

 

放下药碗,卫嬿婉起身坐在妆台前。

 

镜中人面容憔悴,唇无血色,两颊却浮着汤药催逼出的红晕,看着颇为诡异,没有一丝人气儿。望着自己的倒影,她抬起手轻轻拢了拢鬓角的发丝,勾唇笑了笑。

 

阴曹地府爬出来的恶鬼自然没有人气儿。

 

知晓自己又活了一回时的惊讶茫然随着苦涩的汤药被咽下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前一世的荣华富贵和落魄潦倒仿若大梦一场,这梦又是那么真实。九年,日复一日被灌下的蕈菇汤足以把她的神智摧毁干净。白日梦醒,午夜梦回,只求痛快一死,可惜没有人愿意帮她。她都快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了,但每个陷害她利用她嘲讽她的人她都记得很清楚。

 

还是老天爷仁慈,顾念着许多人舍不得她死,如今她倒真活过来了。这一世,她可得好好报答那些个舍不得她的人。

 

忆起自己从低微的宫女一跃成了主子,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认识的都赶来巴结。卫嬿婉这才明白,紫禁城能养人,却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那日只为她倾斜的油纸伞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她的一生,宛如附骨之蛆,即便挫骨削皮,病灶犹在,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卫嬿婉,你是靠一个太监才走上这青云路的。

 

靠太监上位是没错,但太监不过是没根儿的东西,不男不女,肮脏下贱,连宫里最低等的宫人都不如,怎敢觊觎她?每每想起进忠森白滑腻的手搭在自己皮肤上的阴湿感,卫嬿婉就从心底泛起一股恶心。

 

现在她又得到了一次机会,她仍然会毫无犹豫的选择杀了他,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。当然,多的是人该死在他前头。御前的太监总归还是有点用处的。

 

“呀!主儿怎么起来了,您产后身体一直虚着,得好好养着才是。奴婢扶您回床上休息。 澜翠刚去烧热水,说要给主儿擦擦汗呢。” 泛起的心思刚歇下,就看见春蝉就焦急的跑过来,望着她一副真心实意为自己担忧的模样,卫嬿婉一时竟想不起来上一世春蝉来毒死自己的冷酷面目。

 

躺上床,春蝉又帮自己掖好被子。刚收拾好,卫嬿婉拉住春蝉的手说:“璟妧现在如何了?”

 

听到主儿问起七公主,春蝉面色一凝,说道:“七公主由乳母养着,听闻公主活泼可爱,主儿不必担心,安心歇下就是。”虽然捡着宽慰主子的话说,但不能抚养自己的亲生女儿怎能不教人伤心呢?只希望主儿不要因此事终日郁结,弄坏了身子。“皇上从主儿产后就没来看过,您得养好了身子,才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呢。”

 

卫嬿婉闻言冷笑一声,春蝉讶异,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

颖妃这个嚣张的贱人很是可恶,教唆七公主与她这个亲额娘反目成仇。但终究还是帝王凉薄,总不满她是包衣出身,嫌弃她粗俗。只当她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儿,生产后连亲生女儿都夺去给了别人,一面都不给见。想来真是讽刺,安慰颖妃丧子之痛?她何尝不痛?左右她从未爱过皇上,如今更是想着有朝一日必得亲手杀了这个狠绝的天子才好。

 

“罪魁祸首,不见也罢。”

 

话音刚落,就听见一个阴柔的声音:“听主儿这声音,想来是身体好些了?”

 

春蝉立刻识趣的退下,把门带上了。进忠倒是殷勤,面上带笑,请安都不请了,拎着一个暗红色的食盒直冲冲就往内殿闯。御前伺候的最了解宫里的规矩,可一踏进这永寿宫竟全都浑忘了。

 

“以后这大逆不道的话可说不得,等养好身子皇上得空儿一定会来看您的。”

 

卫嬿婉一见他进来便撇过头,并不理睬。这人已经进来了,再想赶人可就难了。

 

进忠也不计较,全当她是产后元气大伤导致的疲累。自难产之后炩主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,整日昏睡无法下床,可把他担心坏了,只要得空就得来瞧上两眼。方才听澜翠说主儿今天下床坐了片刻,心下安心不少。他放下放下食盒,跪在床边,抬起一只手隔着一层棉被轻轻拍着,另一只手理了理床边垂落乌黑如绸缎的秀发。

 

“主儿醒了莫要再睡了,奴才带了参鸡汤来,伺候您喝下再歇息可好?”

 

身体本就不适,现在又是寒冬,害怕进忠那冰冷浮泡的手真的碰到她,卫嬿婉倒想着自己坐起来了。进忠赶忙把小臂递上去给炩主儿扶着,又把枕头垫高好让主儿坐着舒服些。掖好被子,进忠才从食盒里取出温热的参鸡汤,用勺子舀了一勺,放在嘴边吹吹,是正好能入口的温度。

 

看着碗里金黄的鸡汤卫嬿婉突然觉得十分油腻,且不久前才喝了苦药,她瞬间不想喝这汤了。

 

“这碗赏你了,剩下的交给春蝉吧,本宫晚膳时再用。”

 

进忠一听便知主儿又使小性子了,不想喝这汤。真到了晚膳时还不知这鸡汤进了谁的肚子,这可不行。

 

“娘娘可折煞奴才了。娘娘不爱吃油腻的,但为了自个儿身子,好歹喝一口吧。”

 

说罢又重新舀了一勺递到嘴边。卫嬿婉打量片刻,惊讶地发现太监的手竟是如此光滑细腻,一根汗毛都没有,而且进忠的手并没有她印象中那样水肿虚浮,反而修长纤细,若是套上护甲怕是一些后宫的妃嫔都自愧不如。御前太监还真是金贵,果然是没根儿的东西。 再一打量,这捏着玉勺的手有些微微发颤,想来是举的时间长了,卫嬿婉一下子起了玩心,反倒闭抿起嘴巴,浅笑着抬起头揶揄进忠。

 

这一笑,进忠的心都化了。哪里还觉得手臂酸疼,浑身都泛着暖意。即便主儿是存心戏弄他,只要他能让她开心就怎么都好。

 

“主儿,快喝吧。“

 

白森森的手渐渐颤抖地厉害,进忠的示弱让卫嬿婉愈发起了折磨他的乐趣。

 

“抖什么!端好!怎么伺候的?”

 

“是,奴才求您了。”

 

等闹够了,卫嬿婉才慢悠悠地喝了第一口鸡汤。鸡汤味道鲜香,进忠一勺一勺喂着,一碗很快见了底。喝完连带着胃都是暖和的,让人生出困意来,卫嬿婉便急着催进忠走,自己好歇息。

 

谁知还未开口,脸上一阵湿冷的触感,准瞬即逝。

 

“娘娘气色好多了。”进忠笑道。

 

“有点奴才样!”刚压下对进忠的厌恶此刻又在心底翻腾起来,这腌臢阉货平日里不请自来就够惹人厌烦的了,一抓住机会还喜欢动手动脚,当真是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。

 

卫嬿婉秀柳眉一拧,下了逐客令:“公公请回吧,本宫要歇息了。” 语气冷硬疏离,进忠听了搓了搓袖内的手指,“娘娘方才盯着奴才的手看,奴才以为娘娘喜欢呢。”

 

进忠知道嬿婉厌恶自己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碰她,不过碰也已经碰了,也不妨碍自己逗她。就算是她生气,能让主儿多想着自己一会儿也是好的。思及此进忠心里乐的很,晃着步子离开了。

 

卫嬿婉柳眉竖起,恨得咬牙,又不耻去搭理跟进忠的诨话,马上吩咐澜翠将烧好热水端来,她要洗脸。可不论怎么擦洗都洗不掉脸皮上黏着的阴冷感,再一想到进忠看她的眼神,宛如毒蛇一般游走在她全身,贪婪无耻。卫嬿婉当即大怒,将水盆掀翻,骂道:“下贱东西!”

 

春蝉和澜翠吓了一跳,立刻近来收拾这一地的狼藉,春蝉劝着:“主儿不喜欢,我和澜翠叫进忠公公少来便是。原是这几日主儿身体抱恙,进忠公公才来的勤些。”

 

要不是他还有点用处,卫嬿婉早就容不下他了。若是他安分守己,自己自会帮他做上李玉的位置,保他一生荣华,相安无事便罢了。如今自己已是皇上的妃嫔,偏他还这般不知收敛,屡屡行僭越之举,让她十分不悦。上一世不得不依靠他,这一世便不必再委屈自己去求一个阉人,尽快摆脱进忠的制肘才是最要紧的。

 

哀家可不需要一个阉人指点。

 

“王蟾,以后进忠来了就说本宫忙着,不必放他进来。”

 

“是,可—”王蟾之前还担心进忠公公来的这么勤怕自己首领太监的位置不保。眼下他倒不必担心这点了,只是这进忠公公可不好打发呀。话还未说完,就被春蝉踢了一脚。得,一会问问春蝉和澜翠该怎么办吧。

 

“春蝉,再烧些热水,你一会给本宫沐浴更衣。还有,这被子花色难看极了,烧了,再拿床新的来。”

 

“主儿,热水已经备好了,奴婢这就来伺候您更衣。” 春蝉和澜翠都知道主儿一向厌恶进忠公公,每每他来,碰过的东西主儿都不愿意再用,若是主儿知道这参鸡汤是进忠公公亲手炖的,只怕这永寿宫又要不得安宁。总归是为了主儿好,还是瞒下来吧。

 

沐浴完了,卫嬿婉又把澜翠叫来嘱咐了许久。眼下自己被贬为答应,倒也不急于复宠,她可不想再进慎行司受那么多苦了。虽不急在这一时,但还得早做准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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